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咸鱼画手

❤“挚爱至死”❤

产出主露中 cp混乱请慎关

【露中】回转

露中/回转

【一】


写在前面:

惊不惊喜意不意外!我们又踏回了露中坑

这是19年的最后一篇。也许会继续更新(暗示)


他在不断崩塌的剧院中奔跑。已经从内部朽坏的砖块带着灰粉簌簌落下,有些擦着他的肩膀落在覆盖红布的座椅之间,有些在空中飘飞,被他大口吸入肺中。这座注定崩塌的建筑正在向他示威。舞台上的布景带着吊灯轰然落下,他知道自己无论无何也无法赶到包厢那里了,只能无奈地抬头寻找自己要去的那个地方:

在最高层的包厢上,有个人正在向他俯下身来,伸出双手。在不断下坠的黑色碎块中,只有一个影子伫立在原地,毫不惊慌,好像期待着原地喘息的他能到达。而他也知道自己的最终目的是那儿。支撑剧院屋顶的横梁落下,陌生人的洁白衣领在灰尘中暗淡,雪花从碎裂的天花板中侵入,隔开了他们。

“到这里来。”

即使在黑暗中急遽远离这座正在衰败的剧院,即使是再也看不见包厢上等待的影子,他也听清了这句话。这句话穿过积雪,直达他的耳朵。动荡的地面陡然被抚平了,他不再感到窒息的痛苦,反而感觉自己只是一个在雪地和废墟里蹒跚的路人,既无悲伤也无追求。

 

我为什么要追逐那个身影?

 

为什么?

 

 

王耀从自己的浴缸里醒来,正好赶在闹钟设定的时间之前。自从他的心理医生建议他用这种温水疗法以来,他已经尝试了三次,每次都只能勉强看清梦中的人的依稀影子。黑色的碎石,冷空气,奔跑——这些破碎回忆让他的记忆又开始混乱了。究竟是我在梦中听见了那个人的暗示,还是这段记忆来自一段已经淡忘的经历?

“重点是排除它的干扰。”

心理医生已经听他详尽地描述过自己的症状,并且表示这不是什么疑难杂症,也不需要药物,只需要一点心理暗示和催眠疗法。王耀觉得不可思议:

“你是医生,居然觉得我的病无关紧要吗?”

“我没有那么说过。”

医生当着他的面在病历本上又加了几笔:“但是既然您说有时会失眠……”

现在的王耀瞪着自己从医院拿回来的安眠药,十分肯定它们刚刚从自助售药机里拿出来时还不叫这个名字。世界一定是越变越疯了。不然他怎么会记错自己的药的名字。

把安眠药丢进垃圾桶,用冷水洗过脸后,时间终于有了真实性。没有暖气的屋子里一切东西都冰冷似铁。他用茶壶给自己烧了一壶热水,又用同一壶热水泡了泡面。原本想去邻居家问问他们有没有火柴,但他忍住了。自从搬进这里,他就没怎么见过邻居,也没听见过他们说话和起居。

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邻居。

这个念头一出,王耀立刻开始回忆邻居存在的种种证据。那块放在门口的黑色擦脚垫最先出现在脑海里。不像一般人都会买印着“welcome”的,邻居的擦脚垫已经看不出来原本是什么颜色,曾经有什么印花了。只有一个断断续续的?留在垫子上。有时王耀晚归,会看见快递盒放在擦脚垫下面。大而笨重的快递盒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垃圾箱里探头。

泡面在热水里泛着泡沫。他叉起一筷子泡面,又放下。那股工业产品和塑料的味道让他毫无食欲。他上次吃饭是十八个小时之前。感觉不到饥饿是因为信不过这股感觉。一旦饿到某种程度,你会感觉周围东西更真实,也更值得信赖。比如地摊上的死鱼,不知道僵直了多久,冰箱里黏着的牛奶盒,一块块白色的小块在下水道里堵塞,和塞进喉咙里的感觉差不多。

我信不过我的邻居。

他甚至没有门牌。蚂蚁般细小的怀疑论在他的后背啃噬,逼他再细细地回忆上次感觉到邻居的存在是什么时候。

夏天的某天,空调运行的声音惊醒了王耀。这肯定不是他的空调——冷风让他感觉浑身不舒服。四下探查过后,他确定了这种声音来自于邻居家。能要求他关掉空调吗?在他人门口徘徊了十分钟,王耀没有敲门,回到自己的卧室里,戴上了耳塞。

如果他用空调,并且有一块褪色的擦脚垫的话,足以证明他是一个活人。一个付得起电费和社交的人。

心理医生的消息提醒来了。王耀暂时放下筷子,假装没有看见手机。他看见了自己手腕上的伤疤。很好,这也是一个证明。他现在不在梦里,如果他在梦里,就不会看见自己的这些伤疤,像什么保护措施。

筷子滑落进了泡面汤里。

 

王耀最终决定去一探究竟。不为别的,为了自己的安危。如果不知道谜底,他将在梦里再次挣扎答案。归根结底是为了自己。

邻居家的门铃坏了。他改成敲门。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后的某一处传来。

他将看见什么?独居的老人?宅男?外星人为了伪装自己身份在地球的化身?

 

 

 

门开了。窗户里透进来的日光让王耀睁不开眼睛。但是他看清了。

一个头发乱糟糟,还穿着睡衣的高大男人站在门后。但是对方很友善,看起来很友善,像一头冬眠过久的熊,还在懵懂中。穿熊图案的套头衫睡衣的人很难让人害怕。

“嗨邻居。”

对方的声音似曾相识:“我叫伊万。”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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